平宗奇

6-9

「天哪，」阿濟里抹了抹面罩上的水滴：「這鬼行星昨晚乾巴巴的，早上怎能有這種遮眼的濃霧！」

「啊……」史莫勒讓面罩掀開，向天打了口老大的呵欠：「那我怎辦，昨晚睡不到兩小時，我現在眼睛根本就睜不開了，」對阿濟里指了自己眼睛：「老大就是這樣『獎勵』捕獲人馬獸跟發現線索的小隊嗎？」

「大家快點搜索，昨晚露水很重，不儘快在溪流兩岸搜索的話，特羅吉可能留下的線索就越來越難發現了。」

霧氣中，如採取目視，僅能隱約分辨隊員鐵灰色的裝甲塗裝。他們大都採取紅外線熱感應模式，搭配上每人開啟的「戰場辨識系統」，故張旭能清楚掌握小隊下各人的間距。

「鋼盔派我們在這岸往下游搜索，已算是優待我們了。」張旭勸慰其他人：「川口他們那個小隊，天還沒亮，就得摸黑溯溪探路到對岸去，這會不曉得領先我們多遠了咧……」忽地頭盔內的警報聲大作，他一面消除警示音，反射式地原地蹲低。視野中看到其他人也做出相同反應。

「從哪裡來的？」「什麼東西？」張旭與其他人同時在通訊中提問。

「沒看清楚……呼……呼……」史莫勒尖銳的嗓音夾著喘氣，讓頭盔裡的通訊音爆音：「剛我看到一個黑影從對岸跳過來。」

「什麼？你沒用面罩？」「太離譜了，你搜查個鳥？」

「別吵！大家後退！」張旭制止其他人：「路奇，大概離你多遠？」

「這天殺的濃霧……」又有人抱怨。

「呼……呼……我想，在我們面前而已。」

「大家有發現嗎？」

「沒發現！」「沒有！」

「好，我要各位慢慢後退……」張旭低聲囑咐。

「該死，有個黑影沒『戰場信號』！」阿濟里吼了出來。

他扣動扳機，一串火線與槍口的火光在迷霧中標示出阿濟里的位置。腎上腺素升高的眾人，被槍響擊發吸引住，再從山壁反射而來的震撼回音，卻被人馬獸的深沈吼聲「唔……咕咕喔啊～」掩蓋。

「呼叫張旭，發生什麼狀況？」面罩視野一角顯示杜柯夫，是來自士官長的通訊。

「報告……」他的話仍被其他隊員的大吼打斷：「吃子彈吧，怪物！」

剩下二人也將扳機扣下，隔著頭盔聽來「咚咚咚咚」的顯得沈悶。

「報告士官長，又發現人馬獸，現在已經交火！」

「他跑了！」似乎是負傷之故，熱感應器終於顯示一塊紅斑高低起伏下往北逃竄而去。「戰場辨識系統」也將紅斑解讀為「不明敵蹤」，以朱紅文字及紅點鎖定。

「追過去！」杜柯夫下令：「我要活口，副通訊官可以跟人馬獸溝通！」

「追，士官長要活的！」他們開啟裝甲上的輔助動力，以增強跳躍能力。從面罩上的紅色標記看來，人馬獸在前跳躍移動。隊員們緊追在後，耳中聽人馬獸重複他們低沈不知所云的語言。此時霧氣稍稍散去，阿濟里興奮歡呼，在彈跳時多加了幾分力量，落地時比餘人多前進了2米。只幾個起落，已經遙遙領先眾人。早晨枯燥的搜查竟成了追捕受傷獵物的狩獵行動，史莫勒、皮耶二人也不甘示弱，加大步伐要急起直追。

由於44E引力較艦上為小，跨越3至5米間的卵石立足點，顯得游刃有餘。

「追啊！」「呦呵……我不會輸給你的！」

「大家不要貪快，預防埋伏，保持隊形！」不消片刻，張旭已經落到最後，善意提醒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