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宗奇

4-2

福斯光是在今天就不知幾次來來去去地跑過這些走廊與通道……研究甲板、連通斜坡、主電梯閘口、B甲板主通道、安全室前。最後他到了艦橋入口。

遠遠的看到艦橋的門戶洞開，由快跑緩了下來，看來剛剛要組員回報給艦橋的訊息並沒有幫助。滿身是汗，氣喘吁吁，並不需要再多費心神去搜尋亞歷山大了——他已撂倒黃色警戒後，就會在艦橋大門前的兩名陸戰隊同袍，用他不知從何而來的能力破解門鎖。

他毫無畏懼，無視於艦橋組員持電漿手槍對著他，直挺挺地站在艦橋右側弧形走道，通訊官赫南德茲與史雷的面前。隨著福斯腳步移近，他慢慢聽清楚亞歷山大的話語：「……各位不要責怪亞歷山大，現在的我不是他！」

福斯甚是驚愕，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，只聽他接著說：「『人類』真是天性傲慢的物種，掌握了一小部分超光速的技術，就以為可以將整個銀河系的資源佔為己有！」

「你到底是叛軍？還是外星人？入侵『聯合行星開發組織』的星系，就是與弒神者為敵，我們這些動作都是為了自我防衛，並沒有任何問題！」甘迺迪嚴峻的聲音質問著對方。

雖未看到表情，亞歷山大的聲音似乎不帶一絲情緒：「傲慢，太傲慢了。」

他接著說：「用人類的話講，可稱呼我們種族『水手』。水手早在5萬地球日前，就已經發現這個星系……」

「胡說！我們勘查的結果，從來沒發現43DB或其他行星上有任何智能生物開發的痕跡！」甘迺迪打斷他的話。

福斯這才意識到自己離艦橋仍有小段距離，將腳步放得更輕，往前移動。

「你們所說的銀河系，有著超過1千個以上智慧文明，7個擁有超光速探索的能力。除了去地球觀察你們的那些以外，你們在銀河裡還有遇上其他物種嗎？」

他停了一停，環顧四周才續道：「你們所自豪的UPD，所有領地與空域相加，不過是銀河系的2％不到，就已是內戰不斷、治理困難。早被被其他6個物種傳為笑柄，認為你們幼稚、好戰又永不滿足，根本沒有其他種族想與你們接觸。」

「請注意你的措辭。」甘迺迪語氣稍稍軟化了。

「你錯了。請注意你的舉止。請問，你會對門外朝你不停丟石頭的頑童客客氣氣的說話嗎？請你的部下看看，朝我們的船發射這些毫無殺傷力的武器，是不是顯得愚昧又可笑呢？」

甘迺迪望向福斯的助手，他回答：「電漿砲使對方船艦的護場減弱，但馬上又恢復了。」

「停止射擊！」他叫道。他恢復了自制且嚴肅的撲克臉：「你到底想要什麼？」

「亞歷山大」竟表現出地球哺乳類的動作，側著頭問：「『你』指的是誰？亞歷山大還是水手？告訴你吧，不論是水手還是亞歷山大心裡，只有一個願望。」

「什麼願望？」他臉上夾雜著疑難與憤怒。

「我們都想要回家，如此單純而已。」

「你胡說！亞歷山大是弒神者英勇的戰士，你藉他的嘴說出這話，就是踐踏他的人格。」甘迺迪大聲斥責。

他搖搖頭：「當有人開始思考而反抗命令時，人類唯一的處理方式就是洗腦、壓抑與孤立。當亞歷山大離開病房，遇到這位小姐時，」指著史雷：「你們說他病了。當他自我掙扎後選擇服從命令時，你們監禁他，當他……」

甘迺迪吼聲打斷他：「放屁！我恨不得立刻開槍……」移步要去組員手上奪槍，通訊官及組員反而勸阻：「艦長，冷靜一下……」

舵手忽然大聲回報：「報告！再1分鐘，我們開始進行閃躍運動！」

眾人忽然靜默，一齊望向顯示螢幕。在這言詞交鋒的一瞬間，白主教號已跟隨水手船艦往阿奎爾星系的外圍走，一個淺藍色，有著三分之一區域處於黑夜的行星，不知不覺已佔了觀景窗的一小半。

甘迺迪問：「領航員，這是標示幾號的行星？」

「報告艦長，這是43 Kilo Bravo（43KB：編號43星系，B航向，第11個行星）。」

「我明白了。你們想拖延時間，藉閃躍運動逃走。」

「不！我們完全誠實以對。閃躍運動只是人類發現的一種超光速方法，水手是不使用的。我們想讓大家都回家！」